花轿即将到朱雀门,但皇室族老们还在为花轿进哪扇门争吵。
“宸王虽是嫡子,但也只是亲王,他在宫中娶亲已是破例,怎能让王妃的花轿从中正门经过?”
“既然是嫡子,从朱雀中正门经过,也没什么关系……”
“呸!我看你就是想讨好苏后,才视祖宗规矩而不顾!”
“都别吵了,花轿已经到了。”
几位族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列护龙卫行至中正门前,分列到两边,单膝下跪。
“贺宸王大婚,陛下有令,开中正门!”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族老们顿时傻眼,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平时对他们还算尊重和气的陛下,竟然越过他们的意见,用这么强势的态度,让护龙卫大开中正门。
瞥了眼护龙卫们腰间的佩刀,族老们识趣地闭上了嘴。
都是历经两朝还能保住身份性命的老家伙,他们最大的优点不是身上流淌着皇家血液,而是识时务。
陛下身为这座皇宫的主人,都不介意宸王妃的花轿从中正门抬进去,他们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中正门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徐徐打开。
怀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中正门!
能从中正门抬进去的,只有皇后!
父皇宠爱五弟,竟是宠爱到了这般地步?他咬了咬牙,抬起头时尽量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灿烂又自然。
他不酸,他一点都不酸。
安王看到在眼前打开的中正门,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想到了哄王妃的法子。
若是王妃问他,为何没有去她娘家亲迎花轿,他就说五弟这场婚礼是例外,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
什么皇子亲迎,什么一百零八抬嫁妆,十二抬花轿,都比不上花轿从朱雀中正门经过风光。
只要一切都推给父皇,王妃就不会赶他去书房躺了。
宸王看了眼大开的中正门,扭头看了眼花轿,摸了摸马儿,马蹄踏进了中正门。
“贺王爷王妃大婚!”
禁卫军,护龙卫,金甲卫齐声跪下:“祝王爷王妃相携白首,百年好合。”
中正门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红地毯。
花瓣从宫墙上飘落,有几片偷偷掉进了花轿里。玖珠低头捡起落在身上的花瓣,发现这些花竟不是应季的花。
她听哥哥提过,一些人家为了让花四季常开,会特意花银两建暖房,培育新的花种,耗费银钱无数。
她跟殿下的这场婚礼,花了陛下与娘娘多少银子?
拿起团扇挡住脸,她把轿窗帘子掀起一道小缝,偷偷往外面看。
宫道两边,每隔几步就站着手提喜字灯笼的宫女太监,无数花瓣漫天飞舞,红纱缠绵,喜乐阵阵,一切仿如梦境。
花轿穿过一道又一道门,夜色渐暗,宫女太监们手里的喜字灯笼,汇成了一条长龙,把整座皇宫映照得灯火辉煌。
“落轿!”
宸王翻身下马,走到轿门前。
“殿下,请您用脚叩轿。”
以脚叩轿门,以示婚后男为尊,女为卑,夫是妻的天。
宸王抬起脚,却又放了回去。他弯下腰,在命妇们惊愕的目光中,用手节轻轻叩了三下轿子:“明小猪,本王迎你进门。”
掀开轿帘,他看到玖珠露在团扇外,带笑的双眼。
他笑了,单手伸到她面前,另一只手取走她膝盖上的如意:“来,跟我走。”
玖珠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新娘落轿,鼓乐相迎。”
红通通的地毯柔软极了,踩在上面,仿佛漫步于云间。
“新人牵红,祥云绕门庭。”
有人把红绸塞到玖珠手里,她低头看了眼红绸中间的大红绣球,偷偷拿眼睛看宸王。
“别紧张。”宸王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无人敢对你不敬。”
“殿下,我不紧张。”玖珠紧紧捏着红绸:“就是好奇殿下你现在的样子。”
“那我今天好不好看?”宸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好看。”玖珠补充道:“殿下每一天,都很好看。”
“新人过门,良缘永结。”
踏进麒麟宫大门,宸王看着摆在两人面前的火盆,弯腰把玖珠打横一抱,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陪行在两人身边的八大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