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

满朝文武皆烦忧 第61节(2 / 2)

俞千龄上下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想和我说,你去刘燮那边是想给我做眼线吧?”

向泽闻言一笑:“我这么说殿下会信吗?”

俞千龄不置可否。

向泽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悠长:“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信,我便是殿下要找的河南王的遗子,不然殿下以为向氏一族几近灭门,为何我还活的好好的?”

这就让俞千龄有些出乎意料了,他是河南王的遗子?那他与刘燮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要铺一条大线,所以今天更个短小君,短小君第一次和大家见面,请大家温柔一些~

第93章

第九十四章

吴国的亡国皇帝惠平帝虽然残暴昏庸,但他父亲惠元帝却是个明君,治国之时也是天下升平,最大的败笔大概就是生了惠平帝这么个亡国皇帝。惠元帝儿子很多,各个都是帝王将相之才,也正是如此夺嫡的战况十分惨烈。

当初的太子是惠元帝嫡长子,可惠元帝并不属意太子,更想立河南王为储君,但碍于朝中局势不好废黜,几个皇子便挣的不可开交,最终惠元帝病危之际,惠平帝杀父弑兄坐上了皇位,以残暴的手腕治理朝堂,一旦有忤逆他的朝臣便革职降爵,十分昏庸无道。

彼时许多惠元帝的忠臣都辞官归乡,或是被惠平帝屠杀,而刘燮是个很会做官的人,又心怀野心,新帝继位以后,他从旁辅佐一举坐上丞相之位。

而向泽的养父,当初是吏部尚书,对先帝惠元帝忠心耿耿,虽然对新帝不满却也是忍气吞声,但最后仍旧落得个杀头的下场。

向泽道:“我养父对惠元帝忠心耿耿,他知道惠元帝属意河南王,得知惠平帝要宰杀河南王家眷的时候,将尚在襁褓中的我用他自己的儿子换了出来,望有朝一日我能替父光复吴国,斩杀昏君。”

俞千龄听后尤为震惊,竟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君王的孩子,世间还有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

她问:“你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向泽道:“也就是一年前罢了,我生父河南王虽已身故,可当初跟随他的亲信尚在,只是昏君当前,他们不敢暴露,后来我养父临死之前告知他们有我的存在,这些人便一直寻找流落在外的我,直到一年前我在江湖之中崭露头角才找到我。殿下,你猜是谁陷害我养父?”

他都这么问了还用得着猜吗?前朝那点旧臣也就刘燮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了。

她果断道:“刘燮。”

向泽点点头:“正是,虽然刘燮是当初唯一一个站出来替我养父求情的重臣,可要害我养父的人也是他。因为他当初便已知有我的存在,而且他心怀野心,妄想除去暴君篡位为帝,所以要利用我,只是不知道养父将我藏在了哪里,便布下一出苦肉计想取得我养父的信赖,令我养父将我的藏身之处告诉他。只是我养父并不信任他,所以即便最后刘燮恼羞成怒以他全族性命相逼,仍旧没有撬开他的嘴。”

向泽说到此眼中尽是浓浓的恨意:“刘燮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陈年旧事仍旧被我探听到了,他至今还以为我对这些毫不知晓。”

如此说来,向泽便不可能与刘燮为伍,可即便这样就能与她为伍了吗?那可未必。

俞千龄明知故问道:“你怎不将这些告知我,一定要瞒着我行事?”

向泽一笑,笑她明知故问:“殿下,我早就说过了,你对我并不信任,若是得知我是前朝皇室遗孤,身边又有一群忠心于我、指望我光复吴国的人,如何还能再信我?”

事情就是如此。向泽与刘燮敌对,但向泽这样的身份何尝又不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他们也算是敌人。可向泽既然开诚布公的和她说了,便说明他此刻是不想与她为敌,或许是想和她联手?

向泽站起身,神色肃穆道:“殿下,可我是忠心于你的。于那些妄想光复吴国之人来说,我是河南王的儿子,是他们光复吴国的筹码。可于我自己而言,我只是向泽。我半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一生所求不过是简单安稳的活着,帝王之位于我而言没有任何诱惑力,我只想替父报仇,然后安稳度日。”

他微微一顿,定定的看着她道:“我这一生流离于市井之中,早已看透人心,那些想要光复吴国之人,表面上是忠于我生父的,为了家国大业,可事实上只是他们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那些人只是想通过我达到他们的目的,才不会管我的死活,不管是否会将我推去风口浪尖。但我知道殿下不一样,殿下会给我安稳,会替我为父报仇。”他说着自嘲一笑,“只可惜殿下看不上我,从来都不信任我……”

就他那副吊儿郎当、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样子,让俞千龄如何信他?

现下俞千龄看着他可真是难办了,向泽这种人,冲外是把利剑,反手冲内便是祸端。若他真是主动投诚甚好,可若是虚与委蛇、和她耍花样,她冒然信了他,今后必定会酿成大祸。所以她要不然就信他,如果不信就只能杀了他。

向泽看出了她的犹豫,起身跪在她面前,掏出靴中的匕首,把手的方向冲着她:“我对殿下忠心一片,知道殿下此时必定为难,如若殿下还是不信我,大可现在就了解了我,我定不会有半分怨言,我的命本就是殿下救的,殿下想收回也是应当。”

俞千龄看看闪着寒光的匕首,又看看视死如归的向泽,是糟心极了。

向泽见她犹豫不决,道:“殿下既然下不了决定,不如我就自行了解吧。”说罢反手用刀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俞千龄反应迅速,一把打掉他的匕首,刀刃只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她点着他脑门怒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这么重要的决定就不能我多想一会儿吗?你可真够行的,装的跟个贞洁烈妇似的,我是要逼你为娼吗?你还以死明志了!”

向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手上几点血迹,抬眸冲俞千龄一笑:“我就知道殿下舍不得我。”

俞千龄其实挺想打死他的,但冲动是魔鬼。

她深吸一口,道:“当初我和你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和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便说明我是信任你的,只是后来看到你深夜与刘燮相见,才又怀疑你的,如今你既然已经表露诚心,我便再信你最后一次,以后无论任何事你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如果再被我发现你骗我,我就不会再信任你,并且还会毫不犹豫的除了你。”

向泽郑重对她跪拜:“属下明白,属下以后定不会再隐瞒殿下,无论何事都会与殿下禀明。”他说完抬起头,“殿下,我有一事要提醒你。”

俞千龄挥挥手让他起身:“你说。”

向泽起身坐下,道:“方才我便问了殿下,驸马可知殿下您堕胎的事情,虽然驸马之前与殿下不睦都是装的,但若知道这件事,难免驸马会震怒,继而对殿下生了间隙就不好了。”

俞千龄不知道该不该把她孩子尚在的事情告诉向泽,可若此时隐瞒,他日向泽知道了,定然又会说她不信任他,到时候他本没有反心,怕是都要反了,既然那已经决定留下他,那就信他吧。

“驸马知道,而且我腹中孩子尚在,现下只有驸马、太医和你知道此事,我堕胎的传言是与我前往榭州之时的内鬼禀告给刘燮的。”

怪不得呢,向泽听说这事时是不太相信俞千龄真的会将自己的孩子亲手扼杀的,她虽然是个生杀果决的性子,可对内却是十分护短的,更何况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和驸马的头胎。

“这样就好,其实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告知殿下此事,刘燮是真的信了殿下与驸马不睦,尤其最近殿下与驸马分居两地,他派去驸马身边不少暗线,知道殿下堕胎的事情,想让驸马与殿下彻底决裂,再以权势诱惑驸马与他结盟。”

这与俞千龄想的分毫不差,她点点头:“此事我已知晓,早就嘱咐过驸马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向泽听了笑得有些落寞起来,道:“如此看来,殿下即便没有我,与从前也是不差分毫,看来我真是个无用之人……”

俞千龄一听这个就来气:“屁!你知道得知你‘反水’之后,我这些日子有多忙碌吗?重新布局,又找好几个人做你一个人的活,我怀着个孩子忙碌这些,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骑着马都差点睡着!娘的,这种日子老子再也不想过了!”

向泽听了扑哧一笑,提醒她道:“殿下注意胎教,万一腹中是个小千金,总要斯文一些才是。”

俞千龄不以为然:“管它呢,若是个闺女也叫她跟老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