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里取出烟和打火机,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
“我和他,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淡淡的烟味在床头弥漫开来,张承彦窝在古厉身边,安静地听他讲话。
“他爸爸原来是埃文斯家的家主,我认识他那年他爸刚死,叔叔看他年轻,在一些部下的支持下抢了家主的位置,把他赶去管‘城堡’——色情业对整个家族生意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他被撵来管这个小摊子,心里憋着气,三天两头找茬骂人。”
“主人被他冒犯了?”张承彦问道。
“没有,当时我只是个兼职的调教师,他骂不到我头上,”古厉牵起唇角,“不过,见过他几次,看不惯他的跋扈是真的。”
“后来有一次我做公开表演,他躲在vip包厢里看表演。半途我抬头,偶然撞见他的眼神,那眼神……”古厉眯起眼,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是个纯种的sub无疑。”
听到这里,张承彦说:“他是sub……其实也挺正常的。”他自己就家世良好,明白这个圈子里的sub,太多是社会地位高的人。
古厉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跟你们不一样,社会精英玩这个也就是满足一下性欲,但黑手党家族的小公子要是被人知道是个sub,丢脸是小事,被人揪住了做文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古厉苦笑了一下,吐了个烟圈:“所以我就算发现他的秘密,也应该闭嘴闭眼。可那时年轻,心高气傲,从此以后见着他飞扬跋扈的样子就心痒难熬。”
古厉这样的手段,面对一个压抑已久的sub,如果他想刻意撩拨,张承彦不难猜出结果。
果然,古厉接着说道:“后来找到机会勾到了他,要知道,平时他虽然能找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但能让他释放奴性尽情享受的,只有我。所以,他很快变得离不开我。”
“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没有,”古厉摇头,“调教进行的很隐蔽,而且,越是不能让人知道就越刺激。结果不仅是他越陷越深,我也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事上,也因此彻底荒废了学业。”
具体的过程古厉并没有说,但bdsm的瘾如何难戒,张承彦自是清楚。
“就这样过了三年,作为前任家主的独子,伊恩在家族中的处境越来越尴尬——他叔叔一直试图孤立他,暗地里想方设法动他的亲信。后来发现我和伊恩的关系不一般,就下手找人杀我。”
张承彦的身体一僵,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他肩上的旧伤。
古厉按住他的手。
“命大,没死成,”古厉自嘲一笑,“为了保命,在各种地方躲来躲去见不得人,简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激烈的争吵、调教、做爱,再吵、再做爱。那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古厉已经很久没有回忆了。
一支烟快要烧到尽头,他似乎并没有察觉。
“那段日子实在太乱了,谁都不好过,”古厉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在大吵一架之后,我下决心离开了美国。”
“他……没有追来吗?”照伊恩现在的表现,张承彦觉得他不会轻易和古厉分开。
“他没法走,”古厉说,“但我离开后,他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就这样又闹了大半年,我答应帮他在这里开城堡的分部,他也答应我从此以后只有公事不谈私事。”
故事至此,张承彦终于明白伊恩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离开美国之后,我反省了很久。从一开始,明知道不应该招惹伊恩,却仍然由着性子和他在一起——是我自己放弃了正常的生活,才会陷入毫无退路的境地……”
说到这里,古厉仰头长叹一口气:“一切……都是我的错。”
※
晚上听到的这些往事,让张承彦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入了眠,天亮醒来的时候,古厉已经不在身边。
今天是休息日,古厉显然不是去上班了。张承彦披了件丝绸睡袍,走到客厅就见他的主人手边摆着杯咖啡,正坐在客厅里看书。
听见他下楼的声音,古厉吩咐道:“早饭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张承彦应了一声,却慢慢走到他面前,分腿跪下。
双眼注视着古厉胯下,张承彦问道:“主人,可以吗?”
往常每天清晨他都会在床上为古厉口交,今天也不想错过这一步。
古厉闲闲地翻过一页书,看了大半之后,才揽过他的头往自己身下摁了摁。
张承彦身下立即就起了反应,他咽了下口水,刚用牙咬住古厉的皮带扣,就听见电子门铃的声音。
两人俱是一愣,这里地处郊区,周围邻居也很少,休息日的清早,实在想不出谁会来敲门。
“跪着别动。”古厉放开张承彦,起身向大门走去。
打开门口的摄像头,轻微的电子干扰之后,屏幕里显示出门口等待之人的身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古厉的目光,刚刚敲门的人微微抬头。
凝视着摄像机,伊恩用唇形无声的吐出一个单词。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