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第139节(1 / 2)

没曾想,他真找了回来。眼下的象限仪用生铁铸成,表面已经起了绣。

不到三斤重的象限仪,赵寰捧在手中,像是捧着了整个天下。

火炮营的工匠们虽没见过象限仪,但他们是能发明指南针,造纸术,火药,印刷术的华夏子民。

只要拿到象限仪,他们就能很快琢磨明白。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最近金国又在边关蠢蠢欲动。

赵寰要拿着大炮,将完颜氏轰得粉碎!

第115章

秋日的清晨, 轻纱笼罩在田间地头,沉甸甸的谷穗上,尚挂着晶莹的露珠。

余阿五向来勤劳, 天刚蒙蒙亮, 就来到了地里, 睁大着眼睛仔细扫视,不放过任何一颗稗子。

“侬个庄稼么,长得真是好来!”邻居田阿土赶着驴车路过田坎, 停下来与他打招呼。

余阿五从地里站起来, 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笑,像是对着稀世宝贝,将弯掉的谷穗扶了扶, 搭话道:“今年的雨水好,收割了这一茬,挨千刀的野草收拾干净了, 还能长上一茬。”

这两年朝廷被北地看着, 官府不敢再巧立名目乱收赋税。搁在以前,田阿土家的驴,也得交上一份牲畜税。

绍兴府离临安, 车船皆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加上宰相李光是绍兴府人士,他升任中书省宰相之前, 在绍兴府任知府, 对家乡的百姓经常护着一二。

田阿土附和了几句, 他以前在外随着商队走南闯北做帮工,见多识广, 道:“可惜了,再一茬也长不了几颗稻谷, 空壳多,只能拿来喂猪喂鸡鸭。听说岭南之地炎热,种植占城稻,一年足足可以收成两季呢!”

余阿五祖祖辈辈都生长在此,最远也就去过府城,他不懂岭南的情况,羡慕归羡慕,听了也就没放在心上,问道:“你这是打何处来?”

田阿土指着身后板车上的麻袋,道:“家中米缸没了粮,去粮铺里买了些往年的稻谷回来舂。你家中可缺粮了,快去买上一些,一石比起上个月,要便宜五十个大钱呢!”

庄稼尚未收成,哪怕是收上来的粮食,交掉租子赋税,只留些尝鲜,大多都拿去卖了,换些粗粮陈粮吃。

余阿五家中也缺粮,听说陈谷便宜如此多,不由得一喜。这份喜悦只停留了片刻,一下楞在了那里。

粮食丰收,余阿五早喜滋滋盘算过,今年交了秋税,卖掉粮食之后,能多得足足两贯钱。

眼下陈粮便宜如此多,只怕新粮也卖不上价钱了。

余阿五不由得靠在了田埂上,愁眉苦脸地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多收了三五百斤粮食,倒落了个不如灾年时值钱。”

田阿土也琢磨出了味,跟着脸色一变,与余阿五一起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老天不长眼,竟不给百姓留半条活路啊!”

南边好几个州府,粮食降价的消息,传到了临安。

户部郎中张小娘子拿着手上的文书,前去寻找上峰沈侍郎。

沈侍郎官廨门开着,正在盘算秋赋的差使,见到张小娘子进门,下意识眉头微皱,无奈地道:“张郎中,你又有何事了?”

张小娘子脸上堆满了笑,道:“沈侍郎,下官见到这份粮价,左右感到不对劲,想让你瞧瞧。”

沈侍郎听到粮价,忙问道:“可是涨价了?”

张小娘子将文书递过去,道:“没涨,是便宜了。”

沈侍郎顿时松了口气,粗粗扫过文书,笑道:“粮食便宜可是大好的事情,百姓都能买得起粮吃了。”

张小娘子肃然道:“下官并不这般以为,粮食降价是好事,可都是些往年的陈粮,再不卖就得坏掉。这些粮食,大户人家的下人都不要吃,全是些穷苦百姓买。穷苦百姓手上没有余钱,能买几颗粮食?他们平时的饭食,不过是些豆子,菜蔬,加几把粗粮罢了。”

沈侍郎笑道:“没想到张小娘子还懂这些。不过,你无需担心,精细粮食也一并跟着便宜了下来,今年粮食丰收,粮商们定会自发降价。”

张小娘子知晓沈侍郎在笑话她身在权贵之家,却知晓底层百姓的日子。她自从考中春闱之后进了户部做郎中,平时旬休的时候,不是去乡下庄子看穷苦百姓过得如何,就是去街头的铺子,市坊里打听各种货物的价钱。

看民生,要真正走近百姓去看,别只停留在表面,看官员的奏疏。

北地使节姜醉眉临行前对她们说的话,她全部牢牢记在了心中。

这几年下来,端靠着张俊,张小娘子早就能升迁。但她自己回绝了,官场倾轧是一回事,而是她希望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翻政绩后再升官。

张小娘子不肯退步,据理力争道:“沈侍郎,北地要求南边朝廷,时刻注意粮食价钱。无论大幅涨价,或者降价,都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早日出手,遏制住不怀好意的人趁机作乱。”

沈侍郎烦恼不已,张小娘子背后有张俊在,他也不好得罪,将文书递回去,敷衍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做事吧。”

张小娘子哪能看不出沈侍郎的推诿,再将文书推了回去,急切地道:“沈侍郎,你可不能不管啊,这后面肯定有人捣鬼。今年是丰年,他们这样一弄,到时候百姓的粮食卖不上价钱,生生从丰年,折腾成了灾年!”

沈侍郎也有一肚皮的苦水,苦涩地道:“张郎中......”

张小娘子出身权贵之家,哪怕是得罪了人,最后也能安稳无虞。他却不同,出身贫寒,中进士之后,娶了座师礼部尚书的女儿为妻,才升到了侍郎的位置。

靠山礼部尚书去年已经去世,家中子弟平庸,在朝中的势力不在。他的侍郎之位,不知多少人觊觎,保不保得住还难说,哪敢乱出头。

何况,年后就是春闱,他稍微听闻了一些,年后朝廷打算不再用北地的科举试卷,要改回以前的科考,以诗赋以及进士科取士。同时,还有要禁止女人参加科考的传闻。

沈侍郎觉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抱怨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为了打发走张小娘子,将她的文书接了下来,道:“好好好,你放下吧,我会去向上面禀报的。”

张小娘子嘴动了动,到底没再多说。

沈侍郎品性不错,人也有些本事,做事瞻前顾后,谨慎过了头。说得难听点,他不结党营私,又妄图谁都不得罪。

沈侍郎这里估计是靠不住了,张小娘子离开他的官廨,边走边思索。她得写封折子,将此事直接呈到中书省,或者邢秉懿刑太后手上。

官廨外,一个人影见张小娘子出来,忙闪身躲在了廊柱后面,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盯着她离开的窈窕背影。

张小娘子的折子还没写完,关于她与沈侍郎关系不清不楚的消息,私底下传遍了朝堂。

“别看沈侍郎平时一本正经,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握着小娘子的手就不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