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第30节(1 / 2)

在她指挥下的这群人,进退得当,勇猛果敢。如天将神兵,将这欺压他们的金人杀得片甲不留。

赵寰道:“你们眼下没了别的去处,等下跟着他们回去吧。大都到处都是山林,人烟罕至,你们很好藏身。”

姜七郎不笨,他看到刀箭等被搬出去,本能地问道:“你们呢?”

赵寰淡淡一笑,道:“我们,要杀回大宋去,我们要回家。”

姜七郎神色一震,翻身爬起来,想都不想道:“二十一娘,我也要回家。我要跟着你们去,上阵杀敌,杀金贼!”

他的其他同伴们,见到两人在说话,渐渐围了过来。此时一听,好几个杀得意犹未尽的,咬牙切齿,坚定无比道:“我也要杀金贼!”

“居然被这群狗东西,欺负了这般久。我以前真是个软蛋,早就该与他们拼了!”

“是啊,我们一群大男人,甚至还不如那几个小娘子!”

“小娘子,小娘子怎么了!”姜醉眉她们收拾好了出屋,一听,顿时不依了。

那人见识过几人的凶狠,知道说错了话,赶紧作揖赔不是,一溜烟往后面躲了去。

徐梨儿冲他们冷哼了声,道:“既然你们不服气,我们到时候,再在战场上比一比,看谁杀敌多!”

那人身后的同伴,将他推了出来,道:“这位天神娘子,他叫黄牛儿,你别认错人了,我可不敢与你比!”

满身血汗的众人,这时一起笑了起来。火堆的光,星光,血光,映在他们脸上,诡异而欢畅。

他们会打造兵器,再加上何良,赵寰勉强能凑出个□□造箭作匠营。她肯定不能让他们折损在战场上,先暂且收留下来再议。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将能运走的刀箭等全部运走。运不走的,与金兵尸首一起堆到了打铁的屋子里,等下炸毁。

其他作匠屋,里面堆放了柴火,淋了油,一把火烧掉。

赵寰检查过所有人,等到他们都疏散开之后,方对去点火的几人细细叮嘱,尤其是许山,道:“你记得,点了就马上跑,不能逗留。”

许山应了,抱着包裹进了屋。赵寰望着他们前去,分别点燃了柴火。很快,屋子燃烧起来,点火之人纷纷跑出了屋。

原本要炸掉的屋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许山跑了一段路,不禁回头去看,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赵寰见势不对,立刻凌厉喊道:“许山,别去管,快回来!”

许山却没似没听见,他脚步越发越慢,站在那里没动了,看向赵寰大声道:“二十一娘,我得去看看,肯定是引线不对劲。我以前遇到过,小事,知道如何解决。”

如果真有许山说的那般轻巧,肯定早就改善掉了。赵寰脸色一下变了,她朝许山奔过去,厉声道:“不许去,回来!”

许山也跑,他边跑边回头,对赵寰挥舞着手。沧桑的面容上,是难得的松快笑容,“二十一娘,你别来,我进去看看。我不能输给高顺啊,不然以后见了面,他还不得笑话我!”

赵寰心迅速往下沉,她被追上来的林大文死死拖住了,他喘着气,急着道:“二十一娘,眼前危险!”

邢秉懿她们也赶了上前,连声哀求道:“二十一娘,你不能以身犯险,大家都还指望着你呢。”

赵寰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在其他屋子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她看到许山已经跑到了依旧未有动静的屋门前。

许山停下脚步,脸上堆满了笑,朝她大声喊道:“二十一娘,你许诺过,要带大家回家。”

此时,许山面前,恍然浮现出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汴京。

热闹,喧哗,十二时辰永远不灭的人间烟火。有读书人吃多了酒,结伴踏歌而行,叽里咕噜念着他听不懂的诗词。

什么“山河无恙,人间皆安”,这两句,许山也不明白,他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许山眼前的汴京城,一砖一瓦,桑家瓦子,樊楼,大象棚,清晰闪过。他浑身释然,轻快无比。

他真的回了家。

许山满面春风,笑道:“二十一娘,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除了带大家回家,还要让大宋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很快,屋子似元宵节的焰火,在面前腾空炸开。血腥味,硝烟味,弥漫在夜空。震耳欲聋的声音,直透耳膜。

赵寰眼前一片朦胧,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长久回荡着许山那句话。

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第35章

墨黑的夜里, 星河璀璨如明珠,在头顶缓缓流转。

除了车轮的吱呀声,所有人都沉默着, 沉浸在许山的灰飞烟灭中, 无一人说话。

赵寰抱着膝盖坐在板车上, 随着车的前行,晃晃悠悠。脸上的血渍干了,凝结后好似朱砂。

她向来寡言少语, 坐在她旁边的邢秉懿, 感觉到了她身上无边无际的落寞,心里跟着一阵阵难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邢秉懿觉着赵寰明明就在眼前, 却好比远处的星辰。仿佛抬手可触及,却又那么遥远。

“炮火不好调,以前元宵节, 鳌山上放焰火时, 也经常出差错。许山肯定清楚,他早就打定了赴死的心思。”

邢秉懿张了张嘴,说出来的每个字, 都无比晦涩:“二十一娘,你别难过了。这条路不容易, 总有人会丧生。”

徐梨儿一直关注着赵寰, 这时下意识朝车后面望了一眼。身后的板车上, 摆放着先前丧命的同胞。夜色深沉,只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但他们的脸, 深深映在了徐梨儿的脑海中。与所有沦落在金国的大宋人一样,苍老, 深刻着苦难。

原本,他们的脸上沾满了血。收敛时,赵寰在旁边,努力将血擦拭干净了,让他们干净些走。

徐梨儿说不出什么感觉,听了邢秉懿的劝说,她似乎明白了些,又似乎没那么明白。

徐梨儿想,好似,不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