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围坐圆桌,温容绞着手指说来龙去脉,听完任心不乐意了,愤然拍桌大有干一架的气势:“我不服,凭什么他能分你半月,阿宁你可是我的妻子,我且没有怨你红杏出墙...还要我与这些人分享你...我...”
不等任心说完,落英与他附耳一句,不知道说了什么话,竟然将任心安抚好了,任心面上忿恨不平却也没有再抱怨。
落英向温容投去浅笑,眯起眼时,眼角下泪痣特别妩媚,陆谨言腹诽一句伤风败俗,当众将温容搂入怀中,隔开狐狸投来的暗送秋波。
小红冒冒失失闯入客厅,看见温容哇的一声哭出来,嚎了老半天终于缓过来,小红坐在温容怀中抱怨着自己有多委屈,爹爹与其他人都不理自己,红着眼眶抖着肩一抽一抽好不可怜。
小红能成精多半靠着温容的功劳,作为她的孩子样貌自然随她几分,精凋玉琢特别惹人怜爱,陆谨言看母女俩互动心头一软,觉得他们间若有孩子,莫约与这小鲤鱼精相同,只是当小红说道“爹爹”时,陆谨言神色暗下,冷眼瞥向季明夷,烟硝味在无形中酝酿。
温容没注意到两人,专心哄小红在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一口,然后把她塞到陆谨言怀中:“来,喊爹爹。”
小红可是墙头草,除了温容谁也不认,如今温容让她喊人,小红不犹豫甜甜喊声:“爹爹。”
陆谨言一愣,随后低笑捏住肉呼呼脸颊应下这声爹:“你好,我叫陆谨言,谨言慎行的谨言,温容的丈夫,陆谨行的兄长,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了。”
小红眨着大眼睛看娘亲反应,说不出为什么,第一眼就觉得陆谨言很亲切,跟娘亲一样亲切,小红喜滋滋晃着腿,娘亲认证的亲爹,她现在又多一个爹爹疼她了,她觉得这个爹爹也会很宠她,乐呵呵自我介绍道:“小红叫小红,红色的红,喜欢吃糖葫芦,喜欢吃甜的东西!”
温容也喜欢吃甜食,陆谨行变出串糖葫芦递给小红,再送她一份正式的见面礼,小红拿着糖葫芦,咬一口满嘴是糖渣子,拿起系红绳的白玉左右翻看,听陆谨言说道:“这里有我的灵力,你可以慢慢消化,能助你修炼,有危险时也可用这唤我。”
小红握住白玉,小小一块玉却存滂沱灵力,灵力不似季明夷冷冽刺人,而是涓涓细流温顺柔和,再看陆谨言英俊和蔼的侧颜,小红踢着腿儿笑声如铜铃:“谢谢爹爹,小红要练成盖世英雄,然后像娘亲一样找很多夫婿!”
一句童言无忌,却让室内温度降至冰点,一双双眼都哀怨看着温容,无声谴责道。
看啊,上樑不正下樑歪,你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模样了。
温容尴尬一笑,唤来春枝带走小红,省得她又因不经意的几句话戳这些人嵴樑骨。
季明夷深受重创,只能认命接受判决。
白月光与硃砂痣的博弈,在一句“喊爹爹”中画下句点,硝烟瞬间散去连火花都没激起半点,徒留一情伤者。
而陆谨行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从温容出现那刻他痴迷且专注望着温容,哪管她跟人调情,反正只要能见她就满足了,之后的再打算。
至于何方与陆谨行的想法差不多,脑子里也在想这次要善用自身特点,紧抓住温姐姐。
陆谨言不喜欢男人虎视眈眈看向温容的眼神,想他们应该还有话要与温容说,说句你们慢聊准备起身离席,却让温容拦住。
陆谨言扫视一眼毫不避讳,额间堕魔印鲜艳:“温容我待不下去,想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陆谨言】【醋意大发、杀意乱窜、想杀生】
温容担心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跑去祸害无辜人,于是颠起脚尖,声如蚊蝇般小到不能再小,气音说道:“四郎别醋了,我最爱你,没什么不能说给你听的,留在这陪我,省得你又乱想。”
温容自以为他们听不见,奈何在坐各位哪个不是翻手云雨的佼佼者,这声我最爱你,让众人不淡定了,这声真心实意的我爱你,是众人未曾听过的天籁,
意见最大的人莫过于任心,此前他还在山上与温容你侬我侬,孩子都想好要生几个,婚宴请帖也想好送哪家,突然妻子就死了,再找到人,这男人堆能凑出两桌麻将来,如何能不生气?
任心不嫌事大挑衅道:“没什么不能说,那我且说说几个事。”
任心开始控诉温容如何薄情寡义欺骗人心,仔细描述了她的手段,任心摸上自己的胸:“那天,她就这么对我说『师傅奶儿胀,帮我揉揉』。”
温容:...
可不是当众处刑,温容推着陆谨言:“你还是走罢,我先跟他们聊一下。”
陆谨言修养极好,综是生气亦是言笑宴宴,眼下他笑容越发和煦,坐定如山不让温容推动半分:“不,我也挺好奇的,什么揉奶儿?”
温容:...
刹那温容感觉自己作这么多年的业力反弹回自己身上,看男人们大肆炫耀着与她亲暱事蹟,似想在“温容最爱我”这点上争个输赢,陆谨言撑着头,脸上能拧出几大瓶墨汁,男人们口沫横飞,就连季明夷也开口说两句。
“温容曾经对我动心。”季明夷把玩墨色摺扇,本想说温容对我动心,但看她与陆谨言互动的模样,于是加上个曾经,是了曾经,纵是他忍耐力过人,但看见两人黏腻的模样,一眼就明白爱与不爱的差别。
温容会出现不过是因为他们准备将事情闹大,这才勉强回来。
陆谨言与温容俩人老夫老妻,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温容眼神闪躲,显然是心虚,陆谨言一抽嘴角,本不该搀和这三岁小孩般的较劲,可当他听见季明夷的话,看他斩钉截铁的目光以及那身正义凛然的气势,不可踏足的领域终是被冒犯到了。
温容缩成个鹌鹑,想将自己的存在给抹去,奈何头顶上被人落了吻,陆谨言从容不迫,问她:“温容,我一时忘记,你昨晚与我讨论时说了些什么,能再说一次给我听听吗?”
陆谨言看似云淡风轻,可温容还是听出,他的声音比平常低沉缓慢甚至带郑重的意味,如前所述陆谨言平时不生气,当他严肃时,通常是发生些触怒他的事情,譬如现在。
温容背嵴一凉,左边是男人们幽怨的视线,右边是隐隐发作的陆谨言,最终陆谨言胜,她见过发疯的任心、陆谨言、季明夷,而落英与何方性子太好,纵是生气也只是发闷不说话。
温容再看陆谨言,细细想起,撇开两人被抓入地牢那时,她似乎...没见过陆谨言抓狂。
道理温容最是明白,平时脾气越好的人,生气起来越恐怖,所以千万别触陆谨言逆鳞。
陆谨言笑容越灿烂,温容冷汗就流得越多:“四郎,你说哪一句?”
温容眼神中带着些祈求,可惜陆谨言不领情,也不给这小滑头鑽空子,直接把她昨天的话复述一遍。
“你说:四郎,我爱你,此世间最爱你一人,谁也不能替代,如果你当真不愿意,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不再与他们来往。”
“你还说:我有权利,分配在一起相处的天数,即便一个月中只分给他们五天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