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穿书者干的好事,秋洛一口气哽在喉头:“我才没有跟踪你呢,我都不认识你!我是来看画的!”
关凌一愣,反复打量着秋洛,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丁点儿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可是这两人未免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怀抱着一点认错人的期望,试探着问:“你不是秋洛?”
秋洛没有正面回答,只皱了皱眉:“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听到否认,关凌松了口气,莫名提起一点微妙的欣喜,这两人除了长相,气质大相径庭,确实不似同一个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秋洛随口道:“叫我阿秋吧。”
他想了想,严肃叮嘱道:“麻烦你别把关于我的事告诉别人。”
关凌隐隐猜测,莫非是双胞胎?想到豪门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纠葛,他点点头答应下来。
秋洛有些着急,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到底能不能为我画这幅画啊?”
关凌看他对自己的画作满眼期盼的样子,嘴角不禁弯起一丝弧度:“当然,只要你不嫌弃。”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过真心实意欣赏自己画作的人。
画廊消防设施齐全,火烧起来时扑灭及时,除了门口一些画作被烧毁之外,室内大部分画作和陈设都安然无恙,老板对帮忙的两人满口感激,收拾了画廊一小片空间,给他们画画。
秋洛背对着画廊窗户,毫不在意地脱掉外套,露出精韧的上身,暖黄的灯光下,暖白色的皮肤细腻,肌理分明,薄薄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成流畅的线条。
俊朗的脸孔带着一点闲适和煦的笑,眼窝深邃,鼻梁英挺,被暖灯照出立体的蝴蝶影,整个人宛若一具被精心雕琢的雕塑。
关凌在原地愣了半晌,怎么也挪不开眼光,垂在身侧的手握着画笔,掌心发痒,胸腔燥热,突然有种将人入画的冲动,又怕画技不佳,画不出青年的气质和神韵。
“可以开始了吗?”秋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有点赶时间。”
关凌回过神,低头整理画笔以掩饰闪烁的眼神:“你确定要这样画?”
秋洛肯定地点点头:“对,我一定要把这幅画印在身上。”
关凌深吸一口气,从内心深处腾起一丝隐秘的欢喜:“那我开始了。”
画廊的颜料和笔都是现成的,他提笔,柔软的毛刷蘸着颜料,一笔一笔落在青年□□的皮肤上,由浅及深的蓝,朝霞盛放的金。
关凌认真描摹着青年肌肤的纹理,如同对待一件宝藏工艺品那样专注而仔细……
※※※
日落西山时,林尽染的商业谈判,终于在长时间的疲劳拉锯战中宣告胜利。
他在陈秘书和几个保镖的陪同下,乘坐专用电梯下来,一出门便急着确认秋洛还在车上。
谁知,等来的却是司机慌张抱怨自己被人打劫了,衣服和钱包双双不翼而飞。
林尽染脸色一变:“猫呢?”
司机支支吾吾:“我四处找过,都没找到……”
林尽染心里猛地一沉,心脏仿佛被什么捏紧了,一口气哽在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直咳得脸色铁青,险些要把脏肺都咳出来。
陈秘书紧张地扶着他:“林总别急,我立刻派人去找。黑猫聪明的很,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眼尖的瞥见车后座里隔着那台猫咪玩具电子辞典,皱着眉头拎出来:“这个辞典怎么在车上?”
“是我放的,快给我。”林尽染急切地摸索着电子辞典,按下播放键,平板的电子音清晰地吐出一个“画”字。
陈秘书对于这只猫咪灵异已经见怪不怪,视线四处搜寻,眼前一亮:“林总,不远处有一间画廊。”
林尽染稍稍定心,蹙眉道:“扶我过去。”
就在一行人拔腿朝画廊走来时,关凌的人体绘画已经到了尾声。
夕阳从画廊的玻璃窗照进来,斜斜落在秋洛坦露的肩背上,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金色。
笔刷刷过腰腹时,秋洛实在痒得不行,竭力忍耐着笑意和腹肌的收缩:“还没画完吗?”
他一动,关凌画错了一笔,立刻用手指去擦,另一只手忍不住握住青年的腰际:“你别乱动。”
两人的身影几乎交叠在一处时,林尽染正好走到画廊门口。
他漆黑的视野里,秋洛的身影就像夜里的明灯一样闪闪发光,虽只有一个背影,也能一眼就瞧见!
秋洛在干什么?怎么又没穿衣服!
林尽染面沉如水,沉声命令其他人统统转过身,陈秘书和保镖们不明所以,但依旧听话照做,乖乖转过身眼观鼻鼻观心。
林尽染从陈秘书手里接过盲杖,一步一步迈入画廊。
还未及开口,另一道陌生的男音,突然从秋洛身边传来:“你喜欢吗?”
林尽染脚步猛地一顿。
秋洛显得很高兴,声音带着一股轻快:“嗯,非常喜欢!你好厉害!我下次还来找你可以吗?不过能不能别老摸我的腰……”太痒了!
林尽染面无表情,注视秋洛背影的双眼是一种极致的黑沉,覆盖着一层浓重的霾,任何光亮都透不进去。
他握着盲杖的手指蓦地紧缩,指骨突出泛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在心头翻涌,从喉咙一路灼烧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