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掌陡然扇到那隗里后脑勺上,直接将人扇的向前踉跄走出几步,李恪提着狼牙棒,怒瞪:“反正是你们村的,赶紧去通知人来迎接,少了一个人,下次就是这根棒槌敲你脑门上。”
那隗里摸着后脑勺,看着那支作势要打的狼牙棒,连忙将嘴闭上,当即撒开脚就跑了出去,挨家挨户的拍门叫人出来,李恪翻身上马,监视着那人:“这人脚程到是挺快的,等会儿问他要不要到军里当个斥候……”
村子后方,坐落的宅院算不得多大,但相对于闭塞的乡村,已经算是高门大户了,一身绸缎的胖乎乎的男人半躺在榻上调戏身边的一名年龄颇小的丫鬟,而侧房那边,一身富态臃肿的妇人照着铜镜,偏头欣赏发髻上新买的一枚玉簪子,厚厚的嘴唇翘了一下:“相公啊,你看妾身这身美不美……”
“美……美……”隔着布帘,男人的声音有些敷衍。
玉珠摇晃,圆盘似得的脸涂抹着胭脂,眯成缝隙的双眼斜斜瞟了那边,鼻中冷哼,轻声呢喃:“……不知好歹,明日我就把那丫鬟送人。”
就在这个时候,正抓着丫鬟的小手的男人好像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时,门外有仆人急促的跑来,“主人,隗里在大门外好像有事找你。”
肥硕的身子扭动了一下,摆手:“让他进来就是,都是自己人。”
那仆人连连点头,折返回去不久,村子的隗里急吼吼的进来,也没多礼,拿过一碗水就喝下,想来被人用狼牙棒逼着跑了许多家也是累的够呛,他一屁股坐下来:“你们家到底谁做大官了,还封了侯,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如今回来要探亲,弄的急急忙忙,多不好!”
“是是,隗里多包涵……等等……”那榻上的男人连忙坐起来,挥手让丫鬟下去,瞪大眼睛看着喝水的身形:“我家?我家就俩人,孩子都没有,哪里来当官……”
话语陡然停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嚯的一下跳下来,扯开嗓子就朝侧屋里大叫:“祸事了,夫人快出来,祸事来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吓得差点摔坏了新买的簪子。”
胖乎乎的男人急的跺脚,指着外面:“我那书呆子二弟不知怎的,封……封侯了……现在回来不是祸事是什么,赶紧收拾细软,赶紧走啊!”
啪的一声。
玉簪从手中落下摔的粉碎,碎片溅出去的瞬间,胖妇人嚎哭的冲上去拍打男人:“叫你当初不要和那狐狸精胡来,引得公爹发急病去世,说什么家财怎能给一个呆子,眼下怎么办?!你个没用的东西!”
隗里微微张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来,“原来东方老太公是…….是被气死的……”
迎面,有东西砸过来,嘭的一声,原本惊的呆立的身形,倒了下去,脑袋上鲜血直冒,片刻间,整个院子混乱喧闹起来,后门悄然打开,两道身影夹杂在数名仆人丫鬟间偷溜了出来,还未走出巷口,马蹄声响起。
马鼻喷了喷鼻涕,李恪偏头看着这行人,抬起狼牙棒指了过去:“滚回去,扫榻相迎,不然这棒槌可不长眼。”
人堆里的夫妻俩吓得脸色一白,颓然坐到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了下来,想要哀求,却是被粗暴的拳脚相加,驱赶着回到院子里。
不久之后,村头也陆陆续续聚集了许多村民,男女老少站在村口望着前面的道路上,不知谁说了一句:“前面来了好多人,咱们村里还真有当大官了。”
天云脉脉,他们视野之中,三百余人的队伍蔓延着村口的道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