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诚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我知道,不哭了。”
周以吸吸鼻子,哭过之后她的声音是哑的,带着平时没有的软糯:“幸好有你哦。”
“我在等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想,幸好,幸好我还有你,不然我真的要可怜死了。”
说着说着周以又要哭了,李至诚不厌其烦地哄着安慰着。
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肯定睡得不舒服,但周以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某种归属感,她睡得比来北京之后的任何一晚都安心。
当时是因为什么事闹矛盾来着?
周以歪头想了会儿。
好像是室友擅自拿了她的笔记本没还,等周以翻箱倒柜找疯了她才唉呀一声:“对不起,我好像忘了还给你。”
为什么没经过同意就碰她东西,为什么在她找了快半个小时才悠悠然地想起。
彼时尚且十九岁的周以,雷点被疯狂碾磨,但她也只会夺门而出,用震天响的摔门声宣泄自己的愤怒。
在打电话给李至诚之前,她只是单纯的生气而已。但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问“怎么了?”,周以瞬间鼻酸,哇地一声就开哭。
那一晚上,最后他们也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
在张远志痛斥两人缺德后,周以其实是想反驳的,但出国这么多年她中文水平有所退步,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李至诚,却发现对方神情复杂,放在调色盘上那大约就是三分无措,三分窘迫,三分恼怒,还有点莫名的......含羞带怯?
她不好意思,是觉得自己以前真能作。
那李至诚呢,他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胆子大的去问问李至诚en着牛牛睡一晚上什么感受。
第6章 第六块硬币
幸好这时服务生进屋上菜,尴尬的话题被打断,干脆便就此揭过。
乌米饼炸得酥脆,表面金黄,周以转着圆台,对张远志热情洋溢道:“你快吃,多吃点。”
言外之意就是少说话吧,这情商怎么当老师的。
李至诚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浅浅抿了口,须臾片刻,神色已恢复如常。
“十万八千年以前的事还提?除了这个没话说了?”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带着愠意。
筷子在空中停住,周以看向他,怕他真生气了。
张远志今天故意把他俩安排在一起吃饭,肯定是没安好心的,周以从进门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看到李至诚这么介怀提起以前的事,她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
怎么着也算是美好青葱岁月,干嘛说的好像陈芝麻烂谷子一样。
她夹起一块乌米饼,蘸满白糖,放进李至诚的碗里,扬起笑容附和道:“就是啊,都过去多久了。”
张远志哑口无言,看看周以又看看李至诚。
——口是心非又别别扭扭的大人。
他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行行,是我不对。”
李至诚垂眸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米饼,用筷子夹起咬了一口,白糖融了,甜丝丝的。
很快话题变成了其他,张远志兴致勃勃地和周以聊起j大。
李至诚敛目靠在椅背上,偶尔看一眼手机。这是他们二人的共同话题,他在后半场做起了安静的听众。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好像也真就是同窗重聚。最后张远志接了个电话,说老婆催他回家了。
下楼结账时周以抢着走在前面,却被前台营业员告知已经付过了。
她为难地看向张远志:“说好我请的。”
张远志摆摆手,指着李至诚说:“学长付的,不是我。”
周以又把目光转向李至诚。
他插着裤子口袋,衬衫领口解开,袖子挽到小臂,财大气粗又欠揍招人恨地说:“谁赚得多谁请呗,走了。”
身后两人无言以对,乖乖跟上霸总的脚步。
张远志没开车,打了辆的,走之前拍拍李至诚的肩,叮嘱道:“学长,你把周以好好送回学校啊。”
李至诚白他一眼:“要你说?”
他把人摁着头塞进计程车,砰一声关上车门:“以后再找你算帐。”
张远志大概也是喝高了,这会儿天不怕地不怕:“胡说,你得好好感谢我。”
李至诚哼了一声,看着车子上了路,他转身往回走。
这会儿雨停了,周以站在大门屋檐下等他,还穿着他的外套。
她的五官生得深邃,鼻梁高挺,尤其睫毛纤长而浓密,但因为颧骨偏高,窄脸长眼,所以显得更英气些。
第一眼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她冷漠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