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诚深呼吸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掌心已经冒了汗。
“我和她现在这个关系,做什么好像都可以,好像又都不可以。”
他很少会求助别人,不屑也是不需要,所有问题的求解,都得自己想明白,自己做出选择和决定才算完成。
但李至诚现在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他被困在一个迷宫,有的时候阳光刺破云层,眼前明朗,前路清晰可见,更多的时候,浓雾缭绕阻挡视线,他不知道往哪走,走几步,撞上的是墙还是出口。
这道题太难了。
姜迎却不懂他的困顿,理所当然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清楚呢?你们不是都想复合吗?也许她就在等你呢。”
李至诚摸了摸嘴唇,堵得时间太久,烟瘾犯了。
他说:“是她甩了我。”
姜迎以为他是顾及男人的脸面:“哎哟,追老婆吗,面子可以先放放的。”
“姜迎。”李至诚没把话说透,“解铃还须系铃人。”
姜迎不明白:“什么意思?”
李至诚非常清醒且现实:“如果以前的问题还没解决,再来一次也一样。”
——只有等从前的心结解开,他们才能畅快地谈以后。而这个结不在他这儿,在周以那里。
姜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分手?”
李至诚很轻地笑了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荒唐:“因为丢了一把钥匙。”
不欲再聊这个话题,没管姜迎还想继续刨问的欲望,他就此停住:“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郁闷。”
达到山庄已经是下午一点,停车场里满是车,周末来短途旅行的游客很多。
李至诚给周以发了微信消息,问她现在在干吗。
拔了车钥匙刚要收起手机,就看到界面上的来电提醒,他接起,打开车门下车。
“喂,妈。”
“出门啦?”
李至诚顿了下,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微信步数变化了。”
“......我和云岘有事,怎么了?”
“你俩去哪啊?”
李至诚随便编了个理由:“他想给店里换两盆花,我俩在市场。”
却不料被沈沐心一眼看穿,冷了语气警告道:“李至诚,三岁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撒谎是个恶劣的行为。”
李至诚一个激灵,挺直腰背,猛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沈沐心说完“回头”,便挂了电话。
李至诚如同钝化的机器人,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到身后几十米远处,站着以他母亲为首的一群女人,各个穿着优雅裙装,或笑或私语。
都是熟人,贵妇圈里的太太们,有一个想撮合自家小女儿和他已良久,李至诚看见她就头疼。
走过去的几步,李至诚已换上与人应酬的得体笑容,挨个打了招呼。
周末聚会,太太们都带了女儿一起,她们刚刚吃完饭,这会儿出来散步消食,想去半山腰上新建的花房看看。
和沈沐心那几个老闺蜜寒暄完,李至诚被他妈推到另一个女人堆里,并收到命令:“带着妹妹们好好玩,刚刚吃饭的时候还说起你了呢。”
李至诚硬着头皮应下来,回头想求助云岘和姜迎,却发现那俩人早没影了。
再次被识穿心思,沈沐心的声音从他身后悠悠飘来:“你被我逮到就别想跑,好好陪她们玩。”
李至诚企图脱身,说:“我是真有事才来的。”
“什么事?”
李至诚当然不说实话,要是被他妈知道周以在这,那更要命。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周以还没回消息。
“行吧。”李至诚妥协了,“就陪一个小时,我收费的。”
沈沐心呵呵笑着:“行,我现在就给你转。”
看见数额不菲的转账通知,李至诚满意地咳嗽一声,抻抻胳膊开始营业。
不就一群小姑娘么,他应付得还少?
李至诚单手插兜,未打领带的白衬衫衬得他今天多了几分斯文,是剑眉星目的贵公子,是风流倜傥的少东家。
他坐拥身后的整间山庄,对这里如数家珍,仿佛年轻的国王般,右手一抬,潇洒又自如道:“最近花房里的玫瑰开得特别好,走,我带你们看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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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对行程没有特别规定,小陈老师基本是放他们自由行。
吃过午饭,几个老师动身前往拈花湾景区,周以临时接到乐翡的电话,说是有场戏考虑到天气改了通告。
临时在民宿房间里上了堂网课,紧急帮乐翡顺完台词,周以伸了个懒腰,心疼自己这个苦命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