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电影终于出现了结尾的字幕, 容玉终于能放空自己, 随手接一杯水解解渴。
一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神经紧绷, 直到现在才稍微放松了些。
拉斐尔站在他的作品前, 神情依旧风轻云淡, 仿佛只是烤了个纸杯蛋糕一般。
“emmmmm, ”詹姆斯头一次觉得组织语言有些费力, 他摸了摸下巴,开口道:“你的灵感来源是……你的家乡?”
世界上最大的树篱迷宫,就坐落在那遥远的意大利。
拉斐尔点了点头, 解释道:“来巴黎之前一直在旅行,对它印象很深刻。”
“你的冰淇淋……”埃斯佩朗莎看着逐渐融化塌陷的树篱迷宫,用肯定的语气道:“用裱花袋塑形之后, 放到冰箱速冻加强硬度了, 是吗?”
所以蛋白霜才会被托在上方,而不是两者一起塌陷。
“我的蛋糕选料是树莓与樱桃味的白兰地, ”拉斐尔拿起餐刀, 平滑的切了下去。
三层水果蛋糕, 淡黄的蛋糕坯, 蓝紫色的夹心, 表层还有冰淇淋和巧克力酱。
闵初盯着屏幕, 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做了个空心甜甜圈状的外环,里面填满了温度适中的巧克力酱,再用速冻过的薄薄的冰块做成豁口的门, 利用插入的摩擦力抵住, 直到融化的最后一刻才让巧克力流淌而下。
这冰块门虽然冻的颇硬,但是薄度恰如其分,还浸了引燃的酒……
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放弃了最传统的外形,将巧克力熔浆用新的方式灌注。
容玉选择的是直接注入后覆上冻硬的冰淇淋圆壳,在上面用蛋白霜再次覆盖,插上花蕊状的巧克力作为装饰。
而拉斐尔把巧克力浆灌入空心外环中,让它始终不会被别的温度干扰。
相较于完全靠时间控制的传统式熔岩蛋糕,他们完全跳出了桎梏和套路。
闵初看了眼冷藏箱里自己的蛋糕,略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做呢?
四位评委在中场休息的时间里,将两小块蛋糕分食一空,留下大半用来给摄像补镜头。
容玉抱着椅靠,吃了两块曲奇垫垫肚子。
她上次参加中国区的比赛,两个月下来瘦了十斤。
天天练手练体力,白天做菜晚上跑步,录制的时候全程提心吊胆,想不瘦都难。
容妈妈向来心宽体胖,见宝贝闺女下巴尖尖的,直接带着她打飞的去潮汕吃牛肉锅了。
想到这里,容玉忍不住摸了摸平坦的小肚皮
突然好想吃火锅。
这种疲惫乏力的时候,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杂汤,再涮上百叶黄喉和牛肚,还要呷一口冰凉酸甜的乌梅汤——
“各选手就位,”场记拍了拍手中厚厚的一沓簿子,吆喝道:“都就位!继续拍了啊!”
板子一打,镜头转向四位评委,他们站在拉斐尔的蛋糕旁,遥遥看向选手席。
“安妮丝顿,容玉,”詹姆斯示意道:“请你们走上前来。”
人群前有个褐发的女人端着蛋糕走出料理台,她始终低着头,仿佛并不愿意碰触其他人的眼神。
当摄像机从正面拍过来的时候,容玉愣了下。
她……恐怕就是刚才那个,断断续续哭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