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移到了殿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史官正在奋笔疾书,记录着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她闻言,朝李孟庭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
工部尚书林泉水被吓得不轻,一张老脸煞白。那本奏章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就已经让他脑袋发懵了,他从未想过新君会发这么大的火,还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陵寝废掉了。
林泉水感觉自己惹了大祸,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陈海,带着林大人下去休息,陵寝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再回到江淮洪涝上来。”李孟庭坐回了龙椅,喝了一口宦官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咙,也压了压喷薄的怒火。
她身子倚着龙椅的扶手,继续道:“此次携款赈灾,朝廷需委派一位三品以上的官员主持。你们说说看,谁去比较合适?毛遂自荐也可以。”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开始互相对望,继而三五成群小声地交谈起来。
“我们的人不要去,连冒头都不要。”李孟庭是个极大的变数,尹明希已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同她的下属们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同她对着干的傅禹通则不是这么想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差事,他自然是志在必得。新君哪里见识过他暗箱操作、偷梁换柱的手段?他定会让她挑不出刺来。
商议过后,有三位大臣主动请缨,一位乃都察院左都御史冯海昭,一位为户部右侍郎傅锦才,一位为刑部左侍郎周清林。这三个人都是傅禹通的人。
最后又经过一番商讨,定下的人乃是户部右侍郎傅锦才,他是傅禹通的堂弟,时常借着堂哥的名号敛财。自己升官之后,便用户部侍郎之便,时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此番赈灾,他必定要狠狠地捞一笔。
“微臣定当不辱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傅锦才在大殿上跪下,壮志凌云道。
“你先起来,朕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李孟庭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傅锦才走去。想起方才暴戾的新君,傅锦才涌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身体瑟缩了一下。他觉得朝着自己走来的这个人浑身散发着狠厉,似是来自地狱的魔,要马上将自己吞噬了。
傅禹通在他身后踹了他一脚,提醒他要稳住气,这可是在新君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陛下请说。”傅锦才竭力稳住心神,回着李孟庭的话。
“傅爱卿此次前去赈灾,住驿站,干粮京师带去,用不了什么钱,国库里的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二两送到江淮之后,若被朕发现少了一两银子,朕会让你人头落地。”声音分明不大,却感觉威压从天而降。
李孟庭嘴角挂着阴冷的笑,负手站在傅锦才的面前,双眼冷漠地看着他:“爱卿听明白了吗?朕再重申一次,朕向来说道做到。若爱卿有难处,及时提出,若没有,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巨大的威压压得傅锦才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为何新君才十八岁,便会给人如此之大的压力?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在百官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接下了圣意。
“那傅爱卿速速动身,朕限你在十五日之内到达江淮,若晚了一日,朕也让你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的两句话一直萦绕在傅锦才的耳边,直至朝会散了,他依旧回不过神来。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样就把你吓住了?”傅禹通的心态明显要比傅锦才好,他素来是遇强则强,这个新君明显要比建昭帝和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好玩多了。
“大哥,你说她会不会真的言出必行?”傅锦才有些怕了,林泉水方才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亲眼见着新君狠厉地将折子甩在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若她掷的是一把红缨枪,林泉水的身子定然会被扎穿。
“你动动脑筋想想,她在京城,你在江淮,她从何得知银两多没多,少没少?天高皇帝远,何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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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贪官污吏不成器——
李孟庭:我这暴脾气!
面对首辅大人——
李孟庭:我这无处安放的可爱与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