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多次给我派遣差事,对你却很少派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就是他平衡朝堂皇子党争的棋子。”
“我倒了后,他立马废弃掉我,势力一一剪除。二哥崛起如此迅速,父皇的扶持少不了。你说,从来都不是他心中储君人选的你,会不会成为二哥的磨刀石呢,届时,你在乎的人能否保全。”
“大哥,或许一开始你就是父皇竖起来的靶子。”
三皇子一句话一句话地往大皇子心中戳,即便大皇子救了他,但他们两个争斗了这么多年,不想让对方心里好受的念头早就刻在了本能里。
枯黄的庭院落叶被秋风卷起。
大皇子袖子中的拳头攥了一下,没回头,平静道:“我果然还是最嫌恶你。”
亭子里传来三皇子的笑。
大皇子大步离去。
三皇子笑够了,咳嗽了好几声,歪歪斜斜倒在亭中,周身都被冷风一点点浸透,酒意都散了不少。
脑中不自觉想起了刚才和大皇子说的事。
当年大皇子妃兄长死亡一案,他怀疑过二哥。
毕竟二哥的母族之中,有人在禁军中任职,虽然职位不高,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个人到检运处,还是可以办到的。
可是现在,他跳出棋局看,大嫂兄长之死,他跟二哥都没办法免除嫌疑。
如果是他和二哥的手段,他们都会想办法让自己干干净净地抽身。
这件事除了加剧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让大哥和大嫂铁了心对付他们,给夺嫡添了一分不死不休的味道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用处。
杀了大嫂兄长的幕后凶手,真的是二哥吗?他总觉得有一只手在背后拨弄风云。
三皇子想了一会儿,就开始头痛。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罢了,如今废人一个,再无指望,还想这么多作甚。
第113章
又过半年, 春末夏初。
曲渡边十四岁。
他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过过生辰,因为他的诞辰便是生母的祭日,所以基本都是收一些礼物, 再由宣妃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就算作罢。
在他的从中作梗下,半年来, 崇昭帝连兰嫔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兰嫔越来越煎熬之下, 更加期待着六皇子出宫建府的那一天, 她催促五皇子多在朝堂提起, 让六皇子尽快入朝听政。
是以, 等到六月中旬, 崇昭帝就下旨,让六皇子提前出宫建府,与哥哥们同立朝堂。
去完了六皇子的建府宴席,回来后,已然是日落黄昏。
皇子所终于只剩下了曲渡边一个人。
空出来的殿宇院落, 不知道又要等待多少年, 才能等到有人清扫过段时间再次凝结的蛛网和落叶。
他推开自己的小院,回头看了一眼。
织仪过了十六岁后,郭贵人就一直在相看各家的世家公子。
崇昭帝虽然说不急, 但也吩咐下去画师,将适龄家的公子画像呈上来给织仪看。让她慢慢挑选。
织仪又烦又愁, 不想在顺宁宫住下去了, 居安殿偏僻, 加上已经荒了十来年, 她也不想去。
就给崇昭帝打了申请,想去阿湘公主之前的公主府居住一段时间。
曲渡边举双手赞成, 他家阿姐也尝到了后世人被催婚的苦恼。
织仪:“父皇是准了的,但是一应清扫打理的人手,还要从宫中调配,此事不归他管,他让我自己去和皇后娘娘协商。”
曲渡边:“嗯?我记得后宫的人手分配、名册调配,一直是怡嫔娘娘在管的吧。”
皇后统管后宫,却不是每件小事都要过问,她手中管控着财务大权,阮嫔协助,但是其他事务却基本都分了出去,只月末和季末的时候要向她汇报。
比如文妃掌管后宫文书,是个闲差,德妃和原来的兰贵妃掌管刑惩,而人手的调配统归怡嫔。
虽然皇后可以直接吩咐,但她与后宫妃嫔既是上下级,也是同事,总得给个面子出去。
织仪眨眨眼:“是呀,所以我拖你来了嘛,你跟四哥关系好,能帮我多跟怡嫔娘娘讨点人。”
曲渡边:“包在我身上。”
宫人禀报后,两人进了福安宫。
“二位殿下,娘娘在佛堂呢,名册也都在那边,她叫你们过去。”
“好。”
曲渡边对这里比较熟悉,毕竟小时候经常被四哥捞来这里睡觉。
不过他从来都没进过怡嫔娘娘的小佛堂。
毕竟他对佛教、道教之类的东西都只知道皮毛,进去后控制不止好奇心看这看那,犯了忌讳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