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和三郎齐刷刷看向二郎,天呐,忘了问这个小笨蛋上辈子是谁。
史瑶见状,笑了,“是不是觉得我们二郎不如你俩聪明,就没问我们二郎以前是谁?”话音一落,兄弟俩不约而同闭上眼,装没听见。
“现在想问?晚了。”史瑶看向怀里的小孩,“二郎,以后他俩如果问你是谁,别告诉他俩啊。”
二郎眨眨眼,怎么问?
“写字啊。”史瑶以前也没想到,后来鄂邑公主邀太子过府一叙,三郎在史瑶手上写字,史瑶才意识到三个儿子不会说话也可以交流,“不管他俩在你手上写什么,你都说看不懂。”
二郎点点脑袋,孩儿听母亲的。
“真乖。”史瑶看向大儿子和小儿子,“是不是很后悔,很懊恼不把二郎放在眼里?以后有你们后悔的呢。”
三郎睁开眼,苦笑。
大郎睁开眼瞪一眼史瑶,少幸灾乐祸。
“你俩告诉我,皇上给大郎起名刘宇,给二郎起名刘宁,给三郎起名刘宪,和你们上辈子的名字有没有关系?”史瑶话音一落,窝在她怀里的二郎就摇摇头。史瑶瞬间明白,就看向大郎和三郎,“跟我说你俩上辈子是谁,你们以后闯了祸,我也不揍你们。”一手搂着二郎,一手放在大郎手边。
大郎攥紧小手,睁大眼望着史瑶,想都别想。
史瑶朝他脸上拧一下,手放在三郎手边,示意他写下来。
三郎笑笑,摇了摇头,对不起,母亲,无可奉告。
“你俩给我等着。”史瑶虚点点他们,“二郎,以后他俩欺负你,告诉母亲,母亲帮你揍他。”
二郎乐得抓住史瑶的衣襟,嘴里“哇哇啊啊”,哪怕史瑶听不懂,也知道他十分高兴。
史瑶也忍不住笑了,“今天日头好,我把你们放在小床上,咱们去外面晒晒?”看向大儿子和小儿子。
大郎没反应,史瑶当他默认了。三郎点一下脑袋,史瑶把二郎放在小床上,然后把大郎和二郎放进去。随后喊奶姆把他们抬到正殿那边。
太子晌午回来,就看到史瑶坐在垫子上,趴在小床边,正逗三个孩子,“孤早上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醒了,一直没睡?”
“没有。”史瑶道,“下午该睡了。”抬头看到太子的脸通红,“殿下又出去了?”
太子:“出去有点小事。对了,孤有没有跟你说过,父皇下旨令齐王、燕王和广陵王留在长安?”
“没有。”史瑶早两天病得昏昏沉沉,太子从外面回来就问她好点了没。估摸着太子只顾得担心她,就把这事忘了,“父皇怎么说的?”
太子:“父皇说他年龄大了,希望儿子陪在他身边。”
四十多岁,在史瑶看来正值壮年。可她所处的朝代是医疗水平极低,一个风寒的都能要人命的汉朝。
据身边的宫女所说,七十岁在汉朝真的很稀少,一百男人当中也难出一个。刘彻拿年龄说事,朝中大臣倒也无法反驳,“他们不能一直住在北宫吧?”
“孤之前不是说父皇在长安城东南方给孤建一座院落么。”太子道,“父皇打算在那边选几块地,让他仨建王爷府。”
史瑶没听明白,“他们自个建?”
“他们早已封王,有自己的封地,封地一年所出也够盖一座王府了。”太子道,“好在他们还小,还能在宫里住两三年,有足够时间建自己的王府。”
史瑶:“不会过了两三年,又都要回去吧?”
“不会的。”太子道,“他们都不傻,在长安住的好好的要回去,不是明摆着告诉孤和父皇,他们起了别的心思么。”
史瑶一想,“这倒也是。”低头看着几个儿子,“你们以后就有玩伴了。”
“父皇今日考校四弟功课,发现他都不如比他小好几岁的宗儿,父皇很生气,认为老师不尽心,把四弟的老师全换了。”太子道,“孤觉得哪怕是休沐日,四弟都没空来找他仨玩儿。”
史瑶不禁眨了一眼,“有这么严重?”
“应该是。”太子道,“我到宣室的时候,父皇正发火,三弟的脸色也不大好,如果不是碍于父皇在旁边,我估摸着三弟得揍四弟。”
“三弟打不过四弟,四弟自己说的。”史瑶笑道,“不说他们了。殿下刚才说父皇说他年龄大了,妾身又想到菜籽油。”
太子微微摇头,道:“没买到,之前买的那两袋胡麻和油菜籽留着开春当种子吧。我已经交代城外的匠人,留两块地出来留着种胡麻和油菜籽。”
“那岂不是得他仨会走了,咱们才能吃上菜籽油?”史瑶不禁皱眉,还得再吃大半年猪油啊。
太子:“不一定。要是榨不出油来,咱们还得继续吃猪油。”
“殿下别乱说。”史瑶瞪一眼太子,“一定能榨出油。”说着,见二郎揉眼睛,“是不是困了?”
二郎想点头,一看他父亲在,又揉揉眼睛,眨一下眼,告诉史瑶,他很困。
“你们仨何时才会说话啊。”太子抱起二郎,“父亲送你回屋睡觉。”
史瑶:“让他们在这边睡,日头下面暖和。屋里虽然也暖和,但是太闷。屋里的火盆,妾身已命人熄灭了。窗子打开通通风,晚上再点着。”
“行吧。”太子也觉得屋里闷,把二郎放床上,看着同盖一条被褥的仨儿子,“这张小床睡不下你们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就会说话了?”
史瑶看一眼仨儿子,“他们仨顶多还能在一起睡两个月。”然而,三个月后,二月中旬,太子的三个嫡子才分床睡。
二月十二日,休沐日,早上,刘胥拉着刘闳和刘旦来看三个侄儿,进来看到太子和史瑶在用饭,刘胥没容俩人开口就说,“皇兄,皇嫂,弟弟去找小侄儿玩了。”说着就往偏殿跑。
“站住!”每到休沐日,三人就过来,东宫门房也不再通传,直接放他仨进来。太子皱眉道,“他仨还没醒,过一会儿再去。”
刘胥有点怯太子,忙停下来,忍不住嘀咕:“日头都出来了,怎么还在睡啊。”
“你们用过饭了?”史瑶笑着问,“二弟,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用饭,就被四弟拉来了?”
也许是因为经常陪刘胥从东宫走到这边,刘闳的脸色比早几个月好多了,不再是煞白煞白,小脸上有些血色。
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刘胥瞥一眼刘胥,很是无奈地说:“他昨儿下午就跟弟弟说,今天来这边,叫弟弟起早一点。卯时一刻,天蒙蒙亮,他就跑去喊弟弟和三弟起来。弟弟被他喊得没法睡,起来用过饭还没到辰时。”
太子放下箸,瞪一眼刘胥,“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壮的像个小牛犊似的?”
“弟弟才不是小牛犊。”刘胥不高兴,“父皇说,弟弟是小老虎。”
太子漱漱口,站起来,“小老虎?孤没看出来。不过,孤知道,你再胖下去就是小猪崽了。”
“你才是小猪崽!”刘胥脱口而出。
啪!
刘旦朝他脑袋上一巴掌,“没大没小!”
刘胥捂住脑袋,扭头瞪刘旦,你干么这么用力?!
“说到小猪崽,殿下早先买的猪崽该长大了吧?”刘胥口无遮拦,史瑶担心太子动怒,便转移话题,“该有一两百斤了吧?”
太子仔细想想,“才四个月,最多七八十斤。”
“不一定。”史瑶道,“妾身记得殿下说,殿下买的那几头猪崽是用碎麦秸和麦麸以及野菜掺和一起喂的。百姓喂猪不用麦麸,用麦麸喂的猪长得快,殿下今日无事不如去看看。”
刘旦惊讶又不相信,就忍不住问:“皇兄喂猪?皇兄搁哪儿养的猪?弟弟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